她嫣昭昭哪里会知晓,他对她的心思根本不是在她入了宫以后才有的,而在更早以前。只是那日她认不得他,他却将此人记入了心中。
自此,那抹惊艳的身影再无法抹去,甚至连遗忘都无法。
(25)入宫
翌日,过了午时,皇帝才施施然着人准备回宫事宜。与之一并同行回宫的还有两位新册封的妃嫔,倩常在与丽常在。
而此二人便是昨夜为皇帝献上广袖舞与琵琶的歌女,许是宫中妃嫔个个都是贵女出身,玩久了便总感觉索然无味,丝毫不及宫外女子那般,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似带着钩子般勾人,惹得他欲罢不能。而宫外女子在床第上更大胆些,往后要想肏二女便可从中挑选,一尝那极乐滋味。
太后知晓以后极不高兴,可却又对皇帝无可奈何,终只能叹息了之。
而回宫后不久,嫣昭昭便接到消息她的母亲,一品诰命夫人因思念心切,向太后请旨要入宫与她一叙以解相思。
闻见消息时,嫣昭昭便觉此事并不简单。只因,她入宫这么久以来,她那以父亲唯尊的母亲从未入宫看望过她,哪怕一次。
而当现下生她育她的生身母亲站在凤仪宫内殿中央向她行礼,脸上却未见一丝思念之情时,她便知晓她又一次猜对了。
“娘娘近来可好?”诰命夫人程滢朝嫣昭昭见礼,脸上堆满亲切的笑意,可她仍是觉得陌生。
“母亲请起,快坐。”她看向站在身旁的碧落,“奉茶。”
程滢见碧落出去备茶以后,忙抓紧问道:“娘娘莫怪臣妇僭越,可臣妇身为娘娘的母亲,这话却是一定要问出口。”
嫣昭昭不以为然,“母亲请问。”
她压低了嗓音,“娘娘实话告诉臣妇,入宫至今,是否都未曾与皇上行夫妻之礼?”
嫣昭昭闻言,不由愣了一息,旋即反应过来后便坦然回答。“是。”
“你、你……”程滢简直恨铁不成钢,竟是一时气得失语,想如在家时那般呵斥于她,却又因她的身份而箝口,心头憋闷气愤,痛心疾首。“娘娘糊涂啊!”
见她端坐在上首位置不发一语,高高在上宛如没将她的话听进耳里般,程滢更是着急,掌心紧握着椅柄,艰涩吐出一句,“娘娘可是还在责怪母亲?”不等嫣昭昭回答,她便已然打从心底认定事实就是如此,忙道:“都过去这么久了,娘娘已是大盛朝尊贵的皇后,米已成炊,娘娘又何苦倔强至此!”
见她的母亲竟如此轻描淡写便带过当年她所受的一切苦楚,心中不免泛起一阵涩意,可更多的,却是怨。她怨她的母亲,更怨她唯利是图的父亲与所谓的族人。
哪怕过得再久,依旧不会消亡。
嫣昭昭的不否认却没能让程滢勾起一丝愧疚,反而她心里还觉得嫣昭昭不识好歹,她当时虽用了些手段将其强嫁给了皇上,可却也丝毫并未委屈于她,甚至让她坐上了别人日日梦寐以求的皇后位置上,她到底有什么对不起自己女儿的地方!
思及此,程滢更是有了底气,随即便端起了母亲的架子来。“娘娘若是继续如此,这皇后位置可坐不稳呐!”她看了一眼门外,确认没人偷听后,才轻道:“你父亲已经安排你庶妹入宫,今日便是特意让我入宫来先一步告知于娘娘,望你以后能多扶持她。”
嫣昭昭眼色沉着了一分,眼眸轻抬。“是哪位妹妹。”
程滢脸色难看了几分,“是你沅姨娘的女儿,嫣栀媃。”
嫣昭昭瞬息间了然。与她所想无二,她的母亲绝不会因思念女儿入宫来,此番入宫想来也并非全是告知于她嫣栀媃将入后宫为妃,亦是想让她上点心思争宠。无他,母亲不想自己输给了沅姨娘后,她所生的嫡女也输给姨娘所生的庶女。
沅姨娘是父亲在家中最为疼爱也是最为看重的姨娘,所生的嫣栀媃自也当作眼珠子似的来教养。母亲亦正是因为沅姨娘多次与父亲拌嘴,直至父亲厌烦也没能将他的心从姨娘那拉回来一分。父亲是朝中重臣,自不会做出宠妾灭妻之事,他给足了母亲该有的脸面与尊敬,就连掌家大权也在她手里,只是这些脸面里独独没有爱。
如今便是看她入宫许久不仅没有诞下龙嗣,甚至还不得皇上宠爱,急得没有办法,也是知晓指望不上她,便又再送入一名嫣家女来争宠,希望以此来为家里挣一个大好前程。
多么讽刺可笑,男人们都说他们才是这世间能顶天立地的英雄男子汉,女人们就只需在家相夫教子就好。可如今,他们所谓的前程便就是靠牺牲一个又一个女人来得。
程滢见她即便知晓嫣栀媃要入宫来与她争宠仍旧不慌,更是怒其不争。“娘娘怎还如此淡定?难道娘娘就不怕这皇后的位置他日便要拱手让人了吗?!”
嫣昭昭站起身,一步步踏下台阶走到母亲面前,双眸仔细端详着她的脸。明明和她儿时记忆中良善的母亲是一模一样的脸,可却与儿时那般完全不同。“当年本宫就同母亲说过,本宫不愿嫁给皇上,更不愿做这大盛朝的皇后。这话,今日亦然未变。”
“你!”程滢气得连嘴唇都在轻颤,“你怎会如此不识好歹!你为皇后,身份尊贵,天下贵女臣妇都要跪倒在你脚下,吃着最好的珍馐,穿着最好的料子,享尽别人想象不到的富贵,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没有爱。”嫣昭昭红唇微启,眸中闪过一丝悲凉之色。“母亲方才所说的这些中,唯独没有爱。”
“本宫住在这富丽堂皇的凤仪宫中,无一处不奢华至极,可这儿对本宫而言却不是宫殿,而是一座冷冰冰的牢笼。一个没有爱,只有无数算计觊觎的地方。”她直视着程滢无甚波澜的双眸,“本宫与母亲没有区别,你不也是如此么?住在偌大的房中,管着家里每一分银钱,父亲可曾来房中看过你一眼?可曾心疼过你一分?母亲哪怕在病中父亲也从未怜惜过你分毫。本宫问母亲一句,你快乐么?”
程滢一噎,所有话头全堵在嗓子眼,嘴巴张张合合,却说不出来话。静默半晌,她梗起脖子,似一只骄傲的天鹅不肯低下头半分。“要爱干什么?这世上哪有女人单靠爱过一辈子的?!那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哪有握在手上的权利来得实在!”她语重心长道,“娘娘年纪尚小,话本看多了才会生出那些个莫须有的心思来,可你不能如此糊涂啊!”
她捏起嫣昭昭细若无骨的手拍了拍,“母亲绝不会害你,要紧的是把实权握在手里,爱不爱的有什么要紧,女人有了子嗣才有盼头啊!你听母亲的,好好笼络住皇上的心生下龙嗣才是要紧事!”
嫣昭昭眉头轻蹙,将自己的手给抽回出来,往后退了一步,冷眼看着已然有些执拗的母亲,再看不见从前半点温婉。“母亲今日告知嫣栀媃将入宫一事,本宫已然知晓。若无他事,母亲便回吧。”
她沉思半晌,又道:“至于父亲那边,母亲且告诉他,既入了宫便都是妃嫔,本宫既坐上六宫之主的位置,便不能偏颇领头结党营私,本宫亦不会扶持任何人,嫣栀媃往后如何,便是她的造化。最新地址Www.^ltxsba.me(”
她如此说,正是要
25-04-18
断了父亲的那些个念想。他要将嫣家女儿送进来她管不着,也无权管,可若要她搭上自己去扶持去帮助家里去挣荣耀,便是痴人说梦。邮箱 LīxSBǎ@GMAIL.cOM
“你、你怎能如此不孝!”程滢上前一步,也丝毫顾不上什么身份尊卑,她在意的并不是嫣昭昭不扶持于嫣栀媃,对此她反而喜闻乐见,只是她把这话摆到明面上来说话,便是忤逆更是在与她的族亲划清界限。她与老爷费尽心思让她当上皇后便是为了有朝一日能为他们家族带来无上荣耀,现下她话里意思便是她并不打算管家里的仕途与荣华。
见程滢还欲说些什么,嫣昭昭径直开口打断,“本宫话已至此,母亲回吧。”
逐客令已下,哪怕程滢再怎么气愤,也无法忤逆皇后的旨意。她心头憋着气,朝嫣昭昭福身便转身离去,心里还默默盘算着,回到家后便告诉老爷她愿意扶持那贱人的女儿,更是愿意扶持他们家。如此,老爷还能高看她几分,否则她就真的会被沅姨娘那个贱人给骑在头上了!
刚送走了程滢,嫣昭昭已然有些头疼,正想喊碧落进来扶她到内殿歇息,可今日却是不知怎的,平日里门庭冷落的凤仪宫今日竟又来了人。
只是这回来的人不仅是个稀客,还是个极难对付之人。
门外忽而闻见有内侍太监尖声长吟,“皇上驾到——”
(26)往昔
嫣昭昭登时愣在了原地,脚底发凉。
若是寻常妃嫔闻见皇帝驾临,肯定会欣喜得不能自已,忙装扮好自己的妆容服饰前去迎接圣驾。
可她却没有半分喜色,甚至脸色还苍白了几分,全身上下的皮肤好似都被什么虫子给攀上来了般,只觉一阵恶寒。尤其,母亲的话还犹在耳畔,对皇帝更加抵触了几分,好似连这最后一方净土都要因他的到来而毁了个干净。
嫣昭昭攥紧指尖,稳了稳心思,上前走了几步垂首福身,表面功夫上的恭敬做得滴水不漏,一点刺也挑不出来。“臣妾给皇上……”
她话还尚未说完,那纤细的脖子便猛然给极大的力气给狠狠扼住,嫣昭昭瘦小的身形猝然踉跄,向后倒去。可掐住她脖颈的男人却没有丝毫怜香惜玉可言,倏尔将她给压在身后的案桌上,指尖更加用力,好似就想这样将人给活活掐死。“你这个贱人!”
呼吸蓦然被堵在喉头,周遭空气稀薄到让人感觉眼前一黑,胸口仿佛被一只无形有力的大掌给紧紧掐住,每一次吸气都伴随着令人恐慌的窒息感。嫣昭昭怕极了,纤纤十指不断将扼住她脖颈的手给挣脱开来,可她又如何能敌得过男人的力量,丝毫都无法挣脱开来。“皇、皇上……”
怒极了的皇帝根本没理会她细若蚊蝇的呼喊声,他面目狰狞,模样十分可怖,眸中满是怒火,说话时的嗓音也像极了一头咆哮的猛虎。“你们嫣家女怎么就如此下贱!一个个的都挤破了脑袋似的要到朕的后宫里来!在你之前,有你的庶姐自荐枕席要朕宠幸,而后便是你,现在再添一位庶妹!怎么?嫣家有你占了皇后的位置还不够,还要来个庶女占朕的皇贵妃之位么!”
嫣昭昭憋红了脸,挣扎的动作逐渐小了下来,红唇剧烈张合欲说些什么,却连一丝声音都无法发出。外头的宫女们闻见声响,侧头一探究竟,一瞧如此情形,双膝一软跪倒在地,求饶声萦绕殿中。
“滚!”
龙颜大怒,又有何人能承其怒。
宫女们一哄而散,有的甚至连滚带爬地出了内殿,深怕皇帝震怒之下会将他们全都赐死,唯有躲在暗处看见这一幕的碧落咬牙,毅然转身出了凤仪宫。
就在嫣昭昭快要晕死过去时,那桎梏着她脖颈的魔掌终于松开了她。大量空气瞬间顺着口腔鼻子纷涌而入,不断大口大口地喘着,心跳快得好似一头鹿不断在撞击她的胸腔欲狂奔而出般,浑身脱力瘫倒在地。
发晕的双眸中忽而映入一双明黄色的鞋履,嫣昭昭后背一寒,下意识便想往后躲。可奈何她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连后退都无法,只能眼睁睁看着皇帝在她面前蹲下,一双鹰眸死死地紧盯着她,里头满是憎恶与嘲讽。“你们嫣家啊,贪得无厌,贪得朕厌烦。”
皇帝年少登基,根基不稳,难免会有元老朝臣倚老卖老不卖新君的账,想以此让自己成为皇帝所倚重依赖之人。而唯独当时还是尚书的嫣槐以一己之力站出来力挺新君,助他稳坐龙椅,自此嫣槐也一路扶摇直上稳稳坐上了如今的丞相之位。
可这个老匹夫狼子野心,身居高位荣华享多了便不安分了,一直想尽办法想让家中女儿入宫来稳住他在前朝的地位。而就在他在丞相府设下宴席那日,皇帝赏脸亲自带着赏赐到了嫣槐府上,一时贪杯多喝了些酒便在厢房中歇息。
朦胧间,嫣家庶长女以进错房为借口闯了进来,在看见皇帝以后自荐枕席。一夜浪荡,皇帝正欲回宫去,嫣槐却跪在他面前让他娶了庶长女,那会儿皇帝后宫还没有现在这般充盈,便想着给个嫔位,这位份对庶女来说已然是顶天的荣华,亦是看在嫣槐的面子上。
可嫣槐却暗指不满,言语间还隐隐透露着对皇后之位的试探。皇帝怒不可遏,当即怒斥了嫣槐连带着迁怒于那庶女,只给了些赏赐打发,并未将人带入宫。
原以为此事就此了结,却未曾料想那庶长女竟一道白绫吊死,嫣槐哭诉着字字句句都在控诉皇帝不对。任凭他如何安抚嫣槐都不买账,甚至一连十几日不上朝,闹得朝臣太后皆知此事。太后一番权衡利弊后,便想出了个折中的法子,她知道嫣家有一嫡女,才貌双全,又是丞相嫡女,确有资格成为大盛朝的皇后。同时,也可借此笼络住嫣槐。
多年浸淫朝堂,嫣槐在朝臣中已然是为群臣们的马首是瞻,个个都要给上他几分薄面。太后也欲让此人与皇帝的关系更为紧密些,这样便可让他更加忠心为皇帝做事,更可以其人脉来为皇帝在群臣中站稳脚跟。
如此,她便下旨让嫣家嫡女入宫为后,嫣槐简直高兴得不能自已,全然不知自己早已被皇帝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天子年少气盛,久坐龙椅再无当年的青涩,往日嫣槐的帮助是恩,皇帝保了他官途璀璨。可那该死的老匹夫却以此一次又一次来威胁、设计于他!这是他的江山,为何要一而再再而三地看那嫣槐的脸色?!
皇帝觉得自己的威严被一个小小的丞相所威胁,对其不满,有了这一层的厌恶在,哪怕那嫣家嫡女是什么天仙下凡,他也不会欣赏一分。
而如今,来了一个嫣昭昭他嫣槐还甚觉不够,还要再送一个嫣栀媃!圣颜又一次被触犯,要他如何能忍!
“你以为朕真的不知道你们嫣家在打什么主意么?”他一把捏住了嫣昭昭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来,勾起一抹笑意来,可那双直视着她的眸中却没有半分笑意,唯有浓浓的嘲意,“嫣家……不就是想朕的嫡子从你的肚子里爬出来么。”
他凑近几分,另一只手的指尖轻扫过她的脸颊,肤若凝脂。“嫣昭昭,你也如此想的,不是么?”
嫣昭昭更是心慌,没人比她更加清楚,眼前帝王究竟有多狠辣。
当年,她那位庶长姐虽是自荐枕席,却不是自缢。是皇帝不愿纳她为妃,庶长姐苦苦哀求无果,他便秘密让内侍监给她送去一句话一道白绫,将她了结得一干二净,无人知晓嫣家庶长女竟是死于皇帝之手。
嫣昭昭知晓后,对这位帝王只有满心的惊恐与厌恶,一条鲜活的生命就在他手里殒没,仿佛人命在他手中不过是牲畜般。而后她便被家中告知太后已然下旨将她嫁予皇上,她以死相逼都不愿嫁给那样的人,心狠手辣、荒淫无度还是害死她那位庶长姐的凶手,这样的人,嫁给她便等同送死。
父亲母亲态度强硬至极,哪怕她几日不吃不喝他们也没有心软分毫。甚至在得知她宁死不从后,串通太后给她下媚药,将她送往一间皇上出宫常去的一间厢房中,等着皇帝到此来与她行夫妻之礼,届时米已成炊,她哪怕死也是皇宫中的一缕冤魂!
可那日,她中了媚药浑身无力瘫软在床上,等来的人亦不是皇帝,而是不知哪来的街边乞丐,冲入房中便欲对她行不轨之事,她怎么叫喊都无人理会。而就在她准备自尽之时,一道模糊的身影走了进来,杀死了那两个乞丐,将她抱了起来,动作温柔,却没有半分不轨。她想仔细瞧瞧男人的面孔,可眼前朦胧一片,便晕了过去。
再醒来,她已然回到了丞相府。
嫣昭昭不断努力回想,却怎么也记不清那救她男人的脸,只依稀记得他穿着一身玄衣,腰间挂着麒麟样式的玉佩。而同时,她亦想明白那两个乞丐是皇帝所安排,为的就是毁了她,不让她成为皇后。那一刻她知晓,皇帝也不愿娶她,甚至厌恶她。
可最终,她还是被父亲母亲以性命相挟强嫁给了皇帝。
入宫后,她逐渐年长,渐渐想明白过来。当年,庶长姐并非自愿献身,而是父亲送去试探皇上的牺牲品。
“怎么?哑巴了?”皇帝捏着她下巴的手更加用力,她白嫩的链接上也多了一圈红印子。“朕让你说话!”
“臣、臣妾……并无此意。”她声音轻颤,显然是害怕极了。
皇帝一笑,忽而转头喊来他的贴身太监。“福全,你觉得皇后姿色如何啊?”
太监忙跪下,连头也不敢抬,“奴、奴才怎配评论娘娘,连看一眼也不敢啊皇上!”
“是么?”他嘴角那抹笑意更深,“抬起头来!今日朕便让你瞧真切尊贵无上的皇后娘娘究竟是何种姿色!”
太监大惊失色,却又不敢抗旨低下头移开视线,只能依言看着。
“不、不要!”嫣昭昭顾不上其他,双手欲将其推开,可她浑身乏力至今尚未复原,哪里推得动皇帝。
他一把桎梏着她的双手,不让她乱动,身躯几欲全然压在她身上。“不要什么?你本来就是朕的皇后,朕的妃子,现在朕要宠幸你,你哪来的胆子拒绝朕?!”皇帝大掌在她肩头位置一扯,外袍应声裂开,露出莹润的肩头。
皇帝眸底没有一丝欲念,好似嫣昭昭的容颜在他眼里不过一具花粉髑髅,现今要她不过就是想侮辱她,让她好好记着算计帝王该要付出何等代价!他解开自己身上的龙纹腰带,伸手将她的腰带也一并扯落。“朕要你好好记着,记得这一日,你是如何在阉人面前被朕要了身子!”
“不、不要——”
“皇上!太后突发头疾,太医已经过去了,特让奴才来请您。”门外,传来太后宫中内侍监的声响。皇帝闻言,动作一顿,脸色阴沉松开了嫣昭昭。
他将嫣昭昭随手丢开,就好似丢弃一件什么脏手的玩意般,旋即站起身来头也不回地出了凤仪宫。
“娘娘、娘娘!您……没事吧?!”见皇帝一走,碧落立即跑入殿中拿起斗篷披在她身上。
嫣昭昭拢紧了身上的斗篷,红着眼眶咬着牙,却是一滴泪都未曾留下。她嗓音沙哑,声音极轻,“把殿门锁上,都别来打扰本宫。”
碧落见她如此模样,亦是双眼通红,却又隐忍不在她面前落泪。她知道自家娘娘受了天大的委屈,可她不过一介奴婢,又如何能知晓此刻她应当如何才能让嫣昭昭好受些,只能依她所言。
一直到过了晚膳的时刻,嫣昭昭依旧将自己锁在寝殿中,里头一根烛火都未燃,瞧着怪让人心慌。
而此时的嫣昭昭身上的衣服未换,发髻凌乱,身上也有些脏兮兮的坐在地上背靠着床榻边沿,双手抱着膝头,细看指尖还隐隐有些微颤。她神情有些呆滞恍惚,双眸无神,一直看着前方。
忽而,黑暗之中出现了一双玄色的鞋履在她面前蹲下,弯下腰。
“昭、昭昭……”
闻见有人喊她的闺名,嫣昭昭眸中稍稍清明了点,定睛看了眼自己眼前的男人。朦胧中,她只觉眼前人有些熟悉,好似那往昔在她中了媚药后前来救她的那位英雄,她记得他也穿的玄色衣裳。
谢辞衍的脸逐渐清晰,他脸上的着急担忧全被她给尽收眼底,双眼却愈发模糊起来。心底酸涩,隐忍了许久的委屈好似在见到他的这一刻,尽数倾泄而出,鼻头酸极,晶莹的泪水无声自眼眶中滑落,脸颊上全是惹人心疼的泪痕。
哪怕受了委屈,只要她还是大盛朝的皇后,她就不能低下头一分,不能让那些个欺侮她的人得意,高兴。所以她忍,忍住不哭不掉泪,可眼前人却是唯一一个在这宫廷中对她伸出过手救她的人,是她在这吃人不吐骨的深宫之中唯一接触到的暖意。
面对这样的人,嫣昭昭再无法抑制住泪水,将自己软弱的一面全数在他面前揭露开来。
她小心翼翼抬起双手拉扯着谢辞衍身上一小块的袖袍,声音哽咽不止,又带着似小孩儿懵懂的无措。“谢、谢辞衍……”她语气几近哀求,“你、你抱抱我……抱抱我好不好……”
(27)抱我(微h)
谢辞衍抬起手,轻轻擦拭掉她脸上的泪。冰凉的泪珠沾在他的指头上,那抹莹亮的水渍在这一刻好似化成了岩浆般,灼得他指尖发疼,掩埋在胸膛里面的那颗心脏好似被手掌给紧紧攥住般,疼得他几欲喘不过气来。
他喉头干涩哑然,闭了闭眼将眸底那恨到极致的杀意敛去。双手小心翼翼地,好似人儿眼前是什么易碎的陶瓷娃娃般,轻轻将嫣昭昭拥入怀中。“没事了,别哭。”大掌一下又一下地轻抚着她纤弱的背,嗓音皆是安抚的柔意。“我在这,别怕。”
耳边不断传来谢辞衍令人安心不已的嗓音,她那迷失在茫茫大海中的破烂小船飘荡许久后终于寻到了靠岸,流浪许久的小船若是没看见港口从没有看见过希望的话,或许还能一直漫无目的飘荡至死方休,可一旦有了港口作为依靠,那些一直积压的软弱便会尽数被无限放大,成了一艘不堪一击的破烂小船。
嫣昭昭泣不成声,紧紧攥着他的袍子埋首在他怀中不断流着泪,好似要将这些年未哭过的委屈伸冤,不断涌出的泪水沾湿了谢辞衍的衣襟。
谢辞衍轻呼出一口浊气,嗓音轻柔缓慢,似怕惊扰了怀中人。“你放心,今日那个太监我已经灭了口,凤仪宫发生的一切连一个字都不会传出去。”他虽说得淡然,可大约唯有他自己才知晓,当她贴身宫女到谨园来寻他之时,他有多慌。
同时他恨,恨自己为何如此无用至此,堂堂一国摄政王竟连个心爱的女孩儿都保护不了,无能至极。他得知凤仪宫所发生之事后,便立即让人斩杀了那阉人,还让人将其双目给剜了出来,可这却远远不能弥补她所受伤害的万分之一。那让她受辱至此的罪魁祸首此时还在那养心殿中宠幸妃嫔,不知天地为何物。
闻见谢辞衍如此说,嫣昭昭微楞了一瞬。谢辞衍以为她在害怕,便轻拍了拍她的背。“你别怕,这些伤害过你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他心疼至极,明知僭越却仍旧情不自禁地在她发顶落下虔诚一吻,无关欲望,只有满心满眼的情愫。“你受过的所有委屈,我都会十倍百倍地要他们还回来,无论他们是谁,是何等尊贵的身份。”
嫣昭昭凉透了的心间忽如被注入一股暖流,浑身的血液都因谢辞衍这句话而变得微烫起来。小的时候,母亲曾告诉她,会哭的孩子才会有糖吃,才会有爹爹疼爱。所以她时常哭只希望得到父亲的一点怜惜,可父亲如此厌恶母亲,眼里又怎会有她。后来母亲又同她说,她是家中嫡女,身份尊贵别不可比,一定要端庄自得,无论人前人后都要注意言行,哪怕受了委屈也不能落泪。
自那以后,她便再未哭过。并非因为她嫡女的身份,而是长大后知道了即便她哭,也再不会有人给她糖吃。可现下,眼前这个男人竟小心翼翼地摊开掌心给她糖吃。
老天爷啊……
她知道她很卑劣。
明明前不久才刚回绝了眼前这个男人的感情,自私地主动在铸成大错之前先行一步离开,可现下……
嫣昭昭指尖将谢辞衍的衣袍攥得更紧,鼻息间皆是他身上让人安心的气息。
她,不想这个男人离开她。
长长的睫毛轻轻煽动着,一双氤氲着水汽的双眸从他怀中抬起,湿漉漉如林间小鹿般懵懂的双眼正看着他,“谢辞衍……”
他垂下头,“我在。”
她眼波流转,晶莹的黑眸中清晰倒影出他的身影,红唇微启,似无声的诱惑。“谢辞衍。”
他又近了几分,“我在。”
嫣昭昭将他轻拉下来,与他不过只有几分的距离,嫣然一笑,轻言,“谢辞衍,抱我好不好?”
谢辞衍瞬息间便了然她话里的意思,喉头瞬间发紧。他心爱的女孩儿让他抱她,怎么可能不好。
无论是什么,都好。
他没有言语,只是试探性地在她唇畔落下微热一吻。见她并无抗拒,谢辞衍才终是忍不住掌在她的后脖颈处,吻上了她的红唇,吻上了他的神女。
亲吻间,谢辞衍将怀中女孩儿稳稳抱起放到床榻上。炽热的唇吮着她的,相互交缠间发出惹人遐想的啧啧水声,嫣昭昭主动张开牙关,探出一小节舌尖舔着他的唇角,滑入他的口中,寻到那欲将探出的舌,似一对久别重逢的爱侣般相互不厌其烦地缠绵、亲热着。
谢辞衍手掌抚上她有些微乱的发髻,摸索着她头上冰凉的金钗首饰,一根根将其抽出丢出床榻外,落到寝殿瓦砖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飘散的发丝攀落到他的肩头,随着动作与他肩头的发丝逐渐缠在一块,一看竟有一种结发为夫妻之感。
一件接着一件繁琐的衣裳被褪下扔至地面上,外袍、里衣、诃衣、亵裤,直至二人赤裸相缠,眉眼间皆染上情欲。
25-04-18
褪去衣裳后,谢辞衍便看见她脖子上的一圈红印。嫣昭昭皮肤嫩,稍微重些力都容易留下印子,现下过去几个时辰,脖子上的红印不但没有丝毫消退的意思,甚至已经隐隐发紫,可想而知当时那昏君用了多大的力气。
他眸色蓦然一沉,指尖想戳碰,又怕弄疼她而止住了动作,问了一句,“还疼么?”
嫣昭昭微顿,怎会不疼,只是此时她并不想记起任何有关皇帝的所有记忆。她凑近,抓起他骨节分明的大掌放到自己的胸乳处,嗓音娇媚又懵懂,最是勾人。“你抱抱我,就不疼了。”
那宛似撒娇的勾引点燃了他浑身的欲念,眸色更深,咬牙,指尖一紧,将她白嫩的奶子掌在手心揉捏,指甲在那挺立的菡萏蕊上轻轻刮着,转而又用指腹上下捏住乳尖碾磨着,时而轻往外拉。
“哼嗯……”她主动跨坐在谢辞衍身上,双手将他的肩头往下压了些,“嗯、嗯啊……用、用嘴嘛……”
谢辞衍喉头更烫,嗓音哑然,“妖精。”
他低下头去,先用舌尖将挺立的小红豆挑逗了几下,而后一把将其衔在口中,舌尖围绕着乳尖打转,一寸一寸细细舔舐,牙齿轻咬着。
“嗯、嗯啊……”攀在他肩头的纤细十指一紧,嘴里抑制不住吟哦声,“嗯、哈啊……谢、谢辞衍……”
“我在、我在。”他大掌将她的腰轻抬起,另一只手探入那双腿之间,带有薄茧的掌心自下往上缓缓在她大腿内侧腿根儿一路蜿蜒而上,指尖熟稔撑开她的花穴,中指探入,继而指尖抽出带出淫靡的银丝。
“昭昭好湿。”指尖摸索着探入那花穴中,一根指尖插入甬道,其中软肉酱手指紧紧吸着,他上下抽插着,每插入一下嫣昭昭身子都会敏感轻颤,指尖抽出时带出了一股又一股情动时的春水,淌了他满手。“昭昭是因为我湿的。”
“嗯、嗯啊……”嫣昭昭绷直了腰肢,“好、好痒……”
谢辞衍轻笑,“那不是痒,是昭昭发骚了。”
双腿间痒得空虚,显然早已不满那一根纤细的指尖。“谢、谢辞衍……”她脸色酡红,似饮了酒。“给、给我……”
(28)怜惜(h)
谢辞衍双眸更黯,漆黑没有一丝光亮的瞳孔似引人堕落的幽幽深潭。只要对上她嫣昭昭,他此前一直引以为傲的自制力都全然崩塌,只要她一句话,就足以让他疯狂,只想死在她身上。
他喉结上下滚动,下腹欲火陡升,烫得好似快要烧起来般。
食指触上湿透莹润的花穴,指腹沿着穴口来回轻抚,沾上她因情动不断流淌而出的春液,时轻时重地在硬挺肿胀的花蒂揉着。“昭昭想我给你哪个,嗯?”
那些许陌生又熟悉的快意立即从双腿间侵袭而来,好似一股猛烈的电流般径直窜上头皮,后脑被电得豁然一麻,好似连神经都酥麻了一般。“唔啊……好、好痒……”
嫣昭昭身子瘫软,双手几欲撑不住倒在他怀中。“谢、谢辞衍……好痒啊……”
她嘤咛般长吟着,嗓音又娇又媚,尾音轻轻颤着,连只是轻喊着他的名字都觉淫靡至极。
谢辞衍呼吸渐沉,修长的手指沾满了春水,再往小穴`l`t`x`s`f`b`.c`o`m里插入一根手指。“哼唔……”怀中人嘤咛声更重,他垂下眼帘,手上动作却越来越重。双指插在她的花穴中,一下插得比一下还要激烈,拇指却也不安生地用指腹揉碾着顶端花蒂,时而还用指甲时重时轻地抠弄着。
“唔啊、额嗯……”他速度极快且已知不停歇地揉摁着,汹涌的快意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在皮肤底下引起阵阵颤栗。“太、太快……了,嗯——”
一阵酥麻感自双腿之间炸开,嫣昭昭浑身一抖,腰腹带着臀往上撑,欲逃离这灭顶又让人忍不住陷入进去的极乐快感。
谢辞衍大掌扣住她的后腰,将人摁回怀中。嫣昭昭有些无力侧靠在他肩头上,带着合欢花香的吐息尽数喷洒在他的颈侧。他稍侧头埋首一口咬住了嫣昭昭的耳垂,舌尖细细舔舐,牙齿轻轻咬磨着。“昭昭好紧。”她耳朵异常敏感,只要稍加逗弄,她的花穴便会紧紧夹住,指尖被软肉紧紧包裹,紧实温热的感觉让他不禁后腰一麻,欲念更深。
骨节分明的长指插入至底,指腹抵在穴中凸起的敏感点狠狠碾磨而过,而后又飞速抽出,指间沾上几缕银丝,淫靡的汨汨水声自床榻间弥漫开来,声声淫靡却独独惹人升起醉意。
“嗯啊……啊啊、慢……慢点……唔——”
谢辞衍在床第间又岂能听她的,他不仅丝毫没有慢下来,动作甚至比刚才还要猛烈些,食指与中指飞快地在花穴里抽插,拇指来回拨弄碾磨着花蒂,将挺立红肿的小红豆刺激即酸又麻,快感如海浪般铺天盖地向她涌袭而来,欲将嫣昭昭淹没在其中。
“唔嗯……啊啊、嗯……”她被谢辞衍的指尖肏弄得连脚指头都蜷缩起来,花穴和花蒂同时被他如此激烈地玩弄着,快意根本掩藏不住,一浪比一浪更高,更麻。“唔、快……要、要来了……呜啊——”
耳边充斥着她满是媚意的嗓音,一声又一声的娇喘声传入耳里。谢辞衍眸色一沉,呼吸也随之变得急促起来,长指更猛烈快速地在她湿软的花穴里抽插,晶莹的潮水自指间喷涌而出,掌心里全是她穴中淌出的花液,不断顺着腿根儿和他的指尖往下蜿蜒。
嫣昭昭全身紧绷,终是受不住这激烈的快感,花穴剧烈翕动张合,小腹猛然抽搐一瞬,喷洒出一股晶莹的春水,还有些溅到了谢辞衍的小腹胸膛上。“嗯啊啊啊——”
极乐过后,嫣昭昭神情有些茫然,身体不住轻轻颤着,虽是高潮一回,可穴中那空虚之感却没有被缓解,甚至还因这次的高潮勾起了更大的情欲,媚眼如丝,看向谢辞衍的眸中却多了点嗔怪幽怨的神色。
她张嘴一口要在谢辞衍的肩头上,虽是咬,力道却不重,但这股幽怨的情绪倒是准确地传递给了他。
谢辞衍轻笑一声,眼尾中蕴含着丝丝缱绻之色,更是令人着迷。“什么时候还有这爱咬人的毛病了?”
嫣昭昭被他说的有些羞,将头转过另一边去,不看他,小声道:“你明知道我要的不是这个,可你……”接下来的话她有些羞于开口,好似她在饥渴求欢那般。咬着唇,不发一语。
谢辞衍眉尾轻挑,扶着她的背脊便径直将人给放倒在床榻上,欺身而上。“怎的如此心急?”他挺腰,那叫嚣许久的孽物便立即触上她润泽的花穴口,轻蹭了一下。“你穴儿紧,不先让你去一回湿透,待会便有你苦头吃了。”
嫣昭昭双颊有些红,似有些不好意思,又似染上了情欲般。“早已经湿透了……”她柔嫩的指尖轻划过他的手臂,少女娇羞又媚人得紧。“你快进来呀……”
谢辞衍呼吸一窒,本就在情欲之上,又怎忍得住她如此撩拨。他大掌用力地掰开了她的双腿,露出那泥泞不堪隐隐还能看见里头粉嫩软肉的花穴,孽物在那微微张开的花穴口上了蹭了蹭,让肿涨的龟头沾上她溢流出来的春水后,而后便毫无预兆地插入了花穴之中。
“嗯啊——”
又烫又硬的孽根忽而挤开层层叠叠的软肉,猛然一肏到底,既深又重地插入最深处。谢辞衍也不给嫣昭昭有机会反应过来,双手压住她笔直的双腿便径直开始挺腰抽插着。他将她的双腿往下压着,将孽物肏得更深,每一次抽插,二人的交合处都会发出激烈的肉体之间的碰撞声响。
刚才还极尽空虚的地方现下已然转变成极致的麻,龟头上的每一根凸起的青筋都在一一狠狠刮过穴中嫩肉,又撞至花心。每一回抽动都能引得嫣昭昭浑身颤栗不已,连皮肤都泛起一阵鸡皮疙瘩,长吟声更是被撞得破碎。
“唔、好深……”敏感又湿软的花穴流溢出淙淙春水,又在谢辞衍快速抽插的动作下被捣成淫靡的白沫。“好、好快……谢辞衍、好……舒爽啊——”
谢辞衍闻言,埋在她花穴之中的孽物又涨大了几分。“昭昭、昭昭……”他低低喘息着,花穴不断吸附着他的肉茎,每一寸棍身都在被软肉给亲吻着,连头皮都被吸得好一阵发麻。
花穴里的敏感点不断被粗长的孽根碾磨着,花心一遍又一遍被剧烈地顶弄着,灭顶的快意几欲将人淹没,细碎的吟叫声不停歇。“谢、谢辞衍……唔嗯——”
谢辞衍亦是苏爽得神智被丢至九霄云外,额角跳了跳,腰腹间蒙上一层薄汗,背脊上线条流畅分明,不似那种书生般羸弱骨瘦的身形,反而壮实更有力量,轻易地便能让人感到安心。
他哑声轻喘,俯下身去不自禁地轻咬着她的锁骨。视线再一次触及那怵目惊心惹人心疼的红痕,指尖微攥,咬着牙,嗓音沙哑至极。“他碰过你哪里了?”
谢辞衍问得突然,嫣昭昭一时还有些反应不过来,楞了一瞬后才开口,没有一丝隐瞒尽数说了出来。
她有些不明所以,正想开口问,便见谢辞衍阖上那满是心疼的双眼俯首在她脖子上的掐痕上落下极致温柔的一吻。
“往后,我不会再让你受伤。”
(29)喜欢(h)
嫣昭昭愣神之际,谢辞衍那带着滚热温度的唇在她的锁骨处一路蜿蜒向上,极轻又柔地一一吻过她的伤痕。
他吻的动作极轻,似是怕弄疼了她。这样的亲吻落在她皮肤上却泛起阵阵酥麻的颤栗,被他吻过的地方都留下了他的好闻的雪松香。
与皇帝是完全截然不同的。皇上的气息令人憎恶,他虽为天子,可身上总是散着各种女人身上的脂粉香味,全然混在一起变得刺鼻,难闻。
可谢辞衍却是不一样的,他宛如是着深宫之中那唯一高不可攀的谪仙。身上是冷冽好闻的雪松香,没有一丝杂质,没有香粉味,像极了那生长在高岭之巅的雪灵芝,高贵纯粹。
此刻的谢辞衍便好似那固执的小孩儿般,在用他的吻温柔地吻过被皇帝所触碰过的地方,再用他独有的气息掩盖掉皇帝污浊。
嫣昭昭心尖微动,情难自抑地张开双臂将男人抱住,双手一点点加紧,好似就想如此与面前男人融为一体。“谢辞衍、谢辞衍……”
闻见他的名字,谢辞衍好似受到了神女的鼓舞般,喘息骤沉,双手更加用力地扣着她柔软的腰肢,后腰骤然一挺,将孽物尽数插入,龟头紧紧地抵在柔软的花心处。
“唔嗯——”原本还在飘荡的思绪被蓦然拉回,花穴被填得满满当当,有种说不出来的充盈感,不仅是花穴中的那股空虚感被填满,好似心中那冷寂的心也被填进一丝暖意。“嗯、啊嗯……顶、顶到了……”
谢辞衍难以自抑地将她整个人拦腰抱到自己的怀中,胸乳紧贴着他坚硬的胸膛,在她身上每一处他可触碰到的地方留下独属于他的印记。
花穴里温热又紧致,似无数张小嘴不断含吮着他的孽物。谢辞衍舒爽难耐,额角漫出青筋,低沉的喘息落在她耳畔,一手扣着她的腰肢,一手在她光滑的背脊上轻轻摩挲着,像是在摸着什么上好的绸缎般。
“唔嗯……太、太快了……慢、慢点……嗯——”
他不管不顾般,大张大合地肏干起来,明明俩人已经不是第一次行这云雨之事了,可谢辞衍却宛若那刚开荤的少年郎般,根本不晓得何为节制,只一味地疯狂抽插着。
嫣昭昭紧紧拥着他的脖颈,嫣红的唇畔时不时有意无意地印在他的侧脸上。她被谢辞衍肏弄的动作顶得连话都说不出来,快感一点一点席卷全身,上半身随着他的动作起伏不断,乳尖蹭到他坚硬胸膛时泛起阵阵酥麻,吟喊的嗓音撩人至极。被撞得狠了,双腿便会不自觉环上他的腰,将他抱得更紧。
“昭昭这么紧,怎么可能慢得下来。”性感的喘息在她耳边不停歇地萦绕着,一声接着一声听得她有些面红耳赤,心动不已。
他话音刚落,花穴中孽物忽而重重碾磨而过一处微微凸起的软肉,嫣昭昭瞬间抑不住长吟出声,绷直了背脊,十指指尖紧紧掐进了他坚实的背脊中,留下暧昧的指印。
“嗯啊啊啊——”
嫣昭昭浑身宛若过电般浑身哆嗦着,皮肤底下好像掩藏着一朵朵烟花被引燃了似的,炸开得十分绚烂,每一个被炸开的毛孔都纷纷涌出剧烈的快意。察觉她异样的谢辞衍却不依不饶地碾磨过那块软肉,浅浅抽出肉茎,又猛然重重地直撞而过。
“昭昭喜欢么?”谢辞衍双手紧抱着她,单薄光滑的背脊连一丝缝隙也没有,紧紧被扣在男人的臂弯里。
大约,这世上不会有比这还要接近彼此的距离了。
心脏隔着薄薄的两层皮肉,紧紧贴合在一起,好似连心跳在这一刻都变得同频了起来。
“嗯、嗯……喜、喜欢……唔嗯——”
闻见她说出“喜欢”二字,谢辞衍不免心间一动,略带着试探性小心翼翼地问着,“喜欢什么?”他嗓音微哑,状似不在意般问出这句话,可那有些微乱的心跳却早已将他的慌乱给出卖了。
“啊啊……喜欢、喜欢……被你肏呀……”嫣昭昭受不住长吟出声,眉间紧蹙,双颊陀红,嫣红的唇不断张合着,似痛苦又似欢愉。
人是贪心的动物,拥有一颗不满足的心。
嫣昭昭被他剧烈抽插得身体不断往上耸着,而后又受重力往下坠落,花穴源源不绝传来隐秘之际的啧啧水声,湿透的花穴将那粗长又涨的孽物吃得更深。
“那昭昭可喜欢我?”谢辞衍此话一出,身下肏弄她的力道更是加重了几分,粗长的孽物在那花穴中深入猛肏,那粗长狰狞的孽根抽至穴口时还带着淅淅沥沥的春水,却又在连根插入时瞬间消失在白皙粉嫩地方腿心之间,连一丝一毫让她可以思考的机会都不给嫣昭昭。
谢辞衍心中比谁都清楚明白,自己就是那趁虚而入的卑鄙之徒。他亦深知,怀中人并没有那么简单就心悦于他,此事亦需温水煮青蛙,急不得。可他就是想听一回嫣昭昭说喜欢他,哪怕只是如现在那般意乱情迷之时顺着他的话说下去的喜欢,他也甘之如饴。
胸前白皙的软肉被狠狠挤压在二人紧紧相拥的胸膛之间,微凉的乳尖磨蹭着他滚热的胸膛,又麻又痒,一种极致的快意瞬间自菡萏花蕊处蔓延开来。
嫣昭昭的神智似是被这停歇的快意给麻痹了一般,几欲是没有经过任何思考,嫣红的唇便霍然张开,吟喊着,“嗯哈、喜欢……喜欢谢、谢辞衍……唔嗯、好喜欢……你啊——”
谢辞衍背脊瞬间绷紧,瞳孔一缩,双手不自觉将人抱得更紧了些,身下激烈的动作好似要将嫣昭昭的灵魂都给撞出身体外才肯罢休。“昭昭、昭昭……”
他埋首在她颈侧一遍遍似呢喃般喊着她的名字,嗓音缱绻至极,“我也好喜欢你……”
喜欢到……他根本没办法控制自己。
喜欢到,哪怕在这一刻放弃一切都好似无所谓了。
只要她喜欢他就好。
哪怕是假的,也无所谓了。
(30)亲吻(h)
“嗯……啊啊——”
她娇软又带着勾人媚意的呻咛声宛若鸩酒,明知危险有毒却还是止不住沉溺下去,哪怕是毒,亦甘之如饴。
谢辞衍将怀中女孩儿紧紧揽住,旋即一个跨步便下了榻。一股微凉的风吹来,嫣昭昭身子微颤,忙搂紧了他的脖颈,嗓音软了几分,“怎、怎么了……去哪?”
他心尖微动,微微昂首在她耳垂轻咬了一口,低沉的嗓音落在她的耳畔,宛若鹅毛轻扫而归,惹起阵阵酥痒。“自然是要在昭昭的寝殿里留下我们欢好的痕迹。”
谢辞衍话音刚落,便抬脚在这偌大却有些空旷无甚奢华摆设的寝殿中一步步走动了起来。他一边走,那粗长的孽物随着他的动作在花穴中小幅度地抽插着,力道不重,可每一下的抽动都能精准地戳上她的敏感点,惹得身子酥软不已。
这动作与他在床榻上大张大合的肏干截然不同,落差极大。花穴好似一瞬间接受不来这极大的快意落差,竟缓缓生出些痒意,空虚难抑之感逐渐扩大,春水沿着腿根儿蜿蜒而下,好似浑身都散着酥酥麻麻的痒。
这痒意难忍,而她不想忍。嫣昭昭主动搂紧了他的脖颈,白嫩的脚踝相缠在他后腰间。而后,她扭动着腰肢,自己动着抽插起来。“唔嗯——”
谢辞衍脚步一顿,被她这么一动牵起无数欲念。他眸色如潭水般幽森,呼吸骤然加重,空出一只手来猛然将案桌上的茶盏零食尽数扫落在地,而后将人压在案桌,肉粉色的孽物抽出至穴口,旋即他骤然挺腰,肉茎在瞬息间尽根没入,穴中春水四溅。
“唔……哈啊、嗯啊……”他那凶狠的孽物忽而插入花心的瞬间,嫣昭昭便受不住地长吟,眼前骤然升起阵阵白光,双眼不受控地往上翻着,花穴蓦然泄出了一股春水来,显然是苏爽到了极致。
她浑身皆有些颤栗,好似浑身的脉络血液都在叫嚣着,还要更多。
“昭昭如此主动,是想要我身下这根东西了么?”谢辞衍仅是抽插了一下,便又不动了。还将那肿涨的肉茎一点点缓缓抽出,花穴感受到那孽物离开,便急得缩紧软肉,不让其离开。可却还是未能阻止他将孽根抽至剩余一个龟头埋在花穴里欲进又止,就是不愿给她个痛快。
“说出来,昭昭想要么?想要这根东西么?”唯有在这个时刻,他才能肆无忌惮地讲他心爱之人压在身下,以这种方式要她说出需要他的话。
“嗯啊…
25-04-18
…要、我要……给我……”那一下激烈的抽插早已将嫣昭昭的理智给尽数磨碎,那隔靴搔痒不得要领的感觉实在难耐,蚀骨的痒意早已侵袭入她每一寸皮肤里,只有谢辞衍的孽根是她的解药。“谢辞衍、辞衍……肏我、肏我啊……呜呜——”
谢辞衍心中登时被一股暖流所填得满满,他得逞般地弯唇一笑,嗓音哑然性感。“好,这就肏你。”
话落,他后腰挺动,肿涨隐忍许久的孽物向前猛肏,龟头重重抵在花心,将她干至最深处,力道一下比一下更重,粗长的肉茎不断在那润泽的花穴中快速进出肏弄着。“肏哭昭昭可好?”
“嗯啊啊啊——好、好深……”嫣昭昭裸露在外的白皙身子也逐渐蒙上一层情欲的粉,脸色酡红,每每在谢辞衍将肉茎肏入时都会下意识夹紧,好似极不情愿那孽物离去。“嗯啊……好、好舒服……谢辞衍……好爽啊——”
她不管不顾地仰头娇喘,申请享受陶醉至极,连耳尖都泛着诱人的嫣红,花穴不断传来酥麻酸软之感,不断被龟头撞击碾磨而过的花心也因刺激不断淌出汨汨春水来,身体滚热,嫣红的嘴唇吟哦不断,情不自禁亦不知为何,不断吟喊着他的名字,好似要将什么给宣泄出来一般。
案桌明明一片冰凉,可却不知怎的,嫣昭昭竟觉得只要抱着眼前这个男人,便会温暖起来,便会安心。“呜嗯……谢辞衍、谢辞衍……”
她花枝乱颤,脑袋如喝醉的人儿般昏昏浊浊,眼前白雾蒙蒙,脑子里一片空白,唯有谢辞衍的脸不断占据着她的思绪,好似忽而生出了一种错觉,她的世界只剩下了他一人。
嫣昭昭似是在无意识般又似自然般一直吟喊着他的名字,双眸中皆是无尽的媚意,氤氲着莹莹水雾。“嗯哈……谢辞衍、谢辞衍……唔啊——”花穴溢流的水更甚,二人交合处、腿根儿一片湿腻不堪,每一下抽插都能清晰听见淫腻的水声,夹杂着沉重哑然的呼吸声与声声带着媚意的娇喘,在这彰显着中宫地位的凤仪宫中,显得既淫靡又慌乱。
她浑身上下皆被宛如电击般的蚀骨快意所支配着,那苏爽至极的快感在皮肤底下游弋,蔓至四肢百骸。身体里的每一根神经好似都变成了因他而升起的敏感点,只要他稍稍触碰,嫣昭昭都会不自觉颤栗,发烫、甚至是兴奋。
谢辞衍俯下身将她挺立的乳尖衔入嘴里,舌尖轻轻舔过,时而戳弄时而碾磨,身下肏干的动作更是毫不留情,一下又一下径直撞上花心。
柔嫩的花穴如何承受得住如此快感,漫出湿濡一片,溢出的春水蜿蜒而下无声落到地面上。“嗯……哈啊……要、要……去——”嫣昭昭身子不停颤着,谢辞衍闻言舌尖打转菡萏乳尖的动作更是快速,又吮又舔,似是要一鼓作气让她登至那极乐之巅。“嗯啊……谢、辞衍……又、又要……啊啊——”
花穴中春水激流直涌,氤氲着水雾的眼尾通红,更是再舔欲色,红唇张张合合,细碎的长吟声不断倾泄而出,小腹阵阵收缩着,春水淌得更快更多。
谢辞衍抬起她的一只腿,让嫣昭昭侧躺在案桌上,孽物每一下都肏至那最深处,后腰阵阵发麻,苏爽之感涌上脑门,显然也已经舒爽到了极致。
“谢辞衍……嗯啊啊啊啊——”不知是龟头戳中了她何处的敏感点,嫣昭昭忽而长吟出声,语不成调,直上高潮的快感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将她猛然送上了云巅。
龟头被花心淌出的春水一浇,也难耐地瞬间马眼大张,猝不及防地在花穴中射出一股热流白浊。
“嗯哈、啊——”
高潮余韵未消,花心忽而又被注入一股极烫的热流,那瞬间脑子霍然一片空白,浑身哆哆嗦嗦地痉挛着,身下花瓣不断翕动张合,透明的水柱忽而直直泄出,全然喷洒在凤仪宫的地砖上,滩了一地淫靡的潮水。
“哼嗯、嗯啊……”这激烈的潮吹余韵久久不消,虽依旧有些羞耻又尿了出来,可身体却无比地愉悦,舒服得好似连毛孔的通畅呼吸她都能感觉到一清二楚般。
谢辞衍自那灭顶的快意缓过来后,便将孽物抽出,看着自己那白浊的液体混杂着她的春水一同溢流出来时,他不免口干舌燥地咽了咽口水,而后飞快地移开视线将嫣昭昭给抱了起来。
再看下去,他可控制不住自己想再将她摁在身下狠狠肏弄,肏哭。
嫣昭昭乖软地任由他抱着自己,双眼疲软抬眸时看见他那能惹不少贵女心动的侧脸,竟不知怎的,鬼使神差地在他脸上落下一吻。
谢辞衍呼吸一滞,顿下脚步转头向她瞧去,眼中还有些不可置信。
嫣昭昭红唇轻扯,嫣然一笑。微微嘟起红唇在他唇畔细细亲吻着,她感受到男人有一瞬间的僵硬,旋即反应过来后又有些手足无措。
那个吻,一触即离。
却不是全然没有感情。
她轻语,嗓音有些哑,“谢辞衍,谢谢你。”
(31)觐见
几日后,后宫又添一位妃嫔。
皇帝风流,后宫里添新人已不是什么稀罕事,只是值得一提的是,这位新入宫的却是那皇后家中的庶妹。
有了这一层关系在,内务府的太监宫女们自是不敢怠慢,恭恭敬敬地将人给迎了进来。先前,皇帝已然下了旨意封嫣栀媃为嫔,还赐下了封号,淳。赐居关雎宫主位。
六宫讶然。
这新入宫位份却太高了些,一来便是一宫主位,还赏赐了封号,这对许多妃嫔来说,那绝对是顶顶的荣耀。人尚未侍寝,便已得如此殊荣,实在很难不让人感到几分艳羡。
说到底,这便是有一个好家世的益处了。皇帝与皇后就算再怎么不睦,都会给她一分脸面,更会给丞相嫣槐脸面,绝不会再这种事上亏待嫣家女。
只是,不晓得这淳嫔之位已是嫣栀媃的巅峰还只是刚开始。
嫣栀媃刚安置好关雎宫,便带着贴身宫女来到凤仪宫请安。就她懂礼数这点,便让人半点抓不住错处。
嫣栀媃一身碧蓝色宫装款款走了进来,垂下那双好看的眸子恭敬地朝她行了个觐见礼,举手投足间都没有庶女的小家子气,反而透着一股大家闺秀的气质。
嫣昭昭不免暗道,也是,嫣栀媃可是从小就被沅姨娘悉心教导的孩子,又被父亲当成眼珠子般地疼着护着,虽是庶女,可在家中却早已是吃的嫡女份例,身上又怎会有半分庶女的模样。
“嫔妾给皇后娘娘请安。”嫣栀媃低眉顺眼地福身,她的长相不如嫣昭昭那般美得明艳至极,相反是内敛的柔美。唇红齿白,花一样的年纪即便略施粉黛也足以惹人心动,嗓音娇娇软软,似花般娇柔,最是容易让男人升起保护欲来。
“嫔妾今日初入宫闱,还有许多事不识不懂,还请娘娘多担待嫔妾一二。”
嫣昭昭眼色不由稍变,她这话意思虽隐晦,却亦是在试探于她,在这后宫中是否会帮她一把,是否将其纳入了自己那部分的势力之中。
“既进了宫,淳嫔便该晓得若一个人要站稳脚跟,便要靠自个儿自立自足,这后宫都是自家姐妹,有何不懂皆可前去请教。”
嫣昭昭这话说得直白,却在嫣栀媃的意料之外,父亲明明告知于她,入了宫姐姐自会帮衬她一二,让她无需担忧,可现下这意思哪里如父亲所说那般。
嫣栀媃沉吟半晌,抬起头来轻笑,“是,嫔妾明白。”
嫣昭昭对嫣家无甚好感,自然对这庶妹也不热络,对她就如一般妃嫔,不偏不颇,就当是普通妃嫔过来请安那般寻常,连一丝优待也未曾有。
新妃第一日入宫,皇帝大多都会召其侍寝,就当做是新婚洞房花烛夜。因此,嫣栀媃也不敢多在凤仪宫内耽误时辰,浅浅寒暄两句便乘了轿撵回去等候皇上的召幸。
她此次进宫并不如表面如此简单,嫣栀媃是带了家中厚望来的,要她稳稳在后宫中立足为家里挣脸面与富贵。所以第一次见皇上,便显得尤为重要。
嫣栀媃早早地便沐浴准备,还在沐浴的水中滴上几滴家中带来的香油,让沐浴后的身子带着一股淡淡的馨香,似有若无,最能在无形之中勾住男人的心思。
她换上一身杏色的薄纱寝衣,脸上略施粉黛,青丝散在腰间,双眸剪水,任谁见了都不由道一句,我见犹怜。
嫣栀媃一切准备妥当后,皇帝圣驾便到了关雎宫前。一声高喊“皇上驾到——”让她纤弱的身形微微一颤,似有些紧张,但更多的却是表现出闺阁女子的适当娇羞之意。
明黄色的靴子入了杏眼,嫣栀媃适时红了脸颊,柔声请安,“嫔妾给皇上请安。”说话间,她眼波轻抬,一双眉眼微微向上勾,似是新婚时新娘子略带娇羞地偷看自己的丈夫,小女子暗藏情愫的眼神最是勾人。
重色的皇帝自是如此,他心中对嫣家女本就不满至极,如今会出现在关雎宫也只是给嫣槐一个面子,不过就是宠幸一晚,对他来说也不过是身边换了个女人侍奉,他没有不愿来的道理。她此前便曾听闻过嫣家几位女儿都生得标致出众,其中最为艳丽的便是那宛如芍药妩媚的嫣昭昭,再来便是那宛若莲花纯净恬美的嫣栀媃。
今日一见,皇帝也不免心中赞叹一句,嫣槐可真是个会养女儿的。嫣栀媃长相虽没有嫣昭昭那般美艳动人,却小意温柔,尤其那依赖的眼神不免让他心中一动,瞬间便生出了保护之意。
皇帝伸手将人给拉了起来。“下次不必出来迎。”
宫人们识趣地出了寝殿,此时殿中唯有皇帝与嫣栀媃二人。他坐在软榻上,嫣栀媃亦倚着他一并坐下,那双灵动的眼睛却不安分地不断向他瞥来。“怎么?朕脸上有什么?值得你一直看着朕?”
嫣栀媃脸上浮出两抹红晕,极不好意思道:“嫔妾失礼。”她似忍不住般又看了皇帝一眼,“皇上是嫔妾见过世间最为俊逸的男人,嫔、嫔妾……很庆幸,能成为皇上的妃嫔,侍奉在侧。”
一席话说完,嫣栀媃连耳尖都红透了。
这番话却赢得了皇帝的欢心。他是皇帝,身边从不乏对他阿谀奉承之人,多好听的话他都听过,这番话更是寻常,可偏生说话的人是嫣家女。他厌恶嫣昭昭,她亦不是会奉承自己的人,入宫以来一直自持清高,那骨头傲气得很,他便以为嫣家女都是这般做派,盛气凌人。
可这般话竟被同是嫣家女的嫣栀媃给说了出来,他只觉通体舒畅,竟有一种好似嫣昭昭在向他服软的感觉,更是让他龙心大悦,连带着看嫣栀媃也消了几分恶气。
他一把将人拉入怀中,大掌轻轻撩开那杏色薄纱外衫,指尖直接触上她细嫩的皮肤,不禁揶揄一句,“嫣家究竟是怎么养的你,竟出了你这等可人儿。”
嫣栀媃娇羞一笑,大着胆子搂上了皇上的脖颈,柔柔的嗓音落在他的耳畔,“您知道么,皇上……”她指尖轻轻划过皇帝温热的脖颈,“在看见皇上的那一刻起,嫔妾……就湿了。”
皇帝眸色骤然一黯,大掌也用力几分。他原以为世家调教出来的贵女大多矜持,尤其在初夜更甚,有的甚至连叫喊让他尽兴都不得要领,可眼前女人竟如此大胆说出这等淫词秽语,却正中他下怀。
他最是喜欢床榻下矜持,床榻上却浪荡的女人。
浴火被挑起,天子亦不再忍,径直将人给抱了起来往床榻上走去。帐纱落下,掩去了床榻中的春色。
原以为,嫣栀媃已然稳稳拿住了皇帝的心。
却没曾想,正当皇帝兴致高涨之时,门外传来了内侍监着急万分的嗓音。他明知皇帝最不喜在做这种事时被打扰,可事态紧急,他冒着被杀头的危险跪在寝殿外,朗声喊道。
“皇上!颜嫔娘娘一时不慎摔下台阶,落了红,太医说颜嫔是怀了身孕啊!”
一听,事关皇嗣,兹事体大。
皇帝再没了兴致,径直抽身而出,再不理身下人如何,披上衣裳就往外走。“去储秀宫。”
(32)身孕
今晚,注定是一个不眠夜。
储秀宫那位落红的消息一出,六宫皆不可能再安然入眠,纷纷起身梳妆赶往储秀宫。
那些个妃嫔脸上神情可谓精彩万分。在大盛朝,低位份的妃嫔连怀有身孕的资格都没有,她们会在皇帝宠幸了之后,喝下内务府送来的避子汤,杜绝身孕。
无他,只因大盛朝的宫规一向如此,皇嗣的生母身份若是低了便会惹人嫌弃笑话,只因生母出身不好。甚至,低位份的嫔妃是没有抚养皇嗣的资格,即便生下来也不过是为高位份的嫔妃做嫁衣。
加上皇帝风流,后宫嫔妃多如牛毛,只要将近月余不侍寝便会被皇帝遗忘得一干二净,那些个嫔妃又岂敢有孕,生怕一怀孕就会遭皇上所厌弃,到那时即便有个皇子也不顶用了。
宫中尚无皇嗣,皇帝正当壮年,根本没有立储君的想法,自是不着急。而太后注重血脉,一心想让嫣昭昭怀上嫡子,那便可顺理成章地立下她的皇子为下一任储君,所以对于宫中嫔妃无子,亦是没有意见。
在太后看来,宫中有资格生下皇嗣的人唯有皇后嫣昭昭。
消息传到凤仪宫时,嫣昭昭早已睡下。可所有人都已悉数前往储秀宫,若是中宫不在,未免被人说闲话。考虑到其中利害的碧落不敢耽误,忙唤醒嫣昭昭。
了解事情来龙去脉的嫣昭昭也瞬间清醒了过来,忙起身换衣亦坐上轿撵到了储秀宫。
储秀宫殿前,皇帝站在了最前头,一众妃嫔站在身后悉数排开,不断抬头想窥探殿中情况,可殿门掩紧,什么也无法瞧见。更有甚者为了让皇帝重新记起她们,化身解语花,时不时往皇帝身边凑,软声宽慰几句。只是皇帝却好似视若无睹,神情恹恹,好似提不起兴致来。
和这些妃嫔们相较下来,与之格格不入的便是今晚原本该风光无限的淳嫔,嫣栀媃。她神情寡淡站在角落一侧,身上穿得单薄,站在寒风中身形略有些不稳,她脸色有些白,咬着唇看向储秀宫的方向,眼神晦暗。
嫣昭昭暗叹一声,到底还是年轻,藏不住情绪,可说到底今夜之事确叫她受委屈了。颜嫔今日落红究竟是有意为之还是无意,已然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现下已然怀胎,怀的还是皇帝登基后的第一个孩子,一旦产下皇子,身份将贵不可言。
可偏偏,颜嫔却在淳嫔侍寝这一晚出了意外,惹得皇上途中前来。这明摆着就是在淳嫔脸上狠狠打了一耳光,不论她往后荣宠如何,只要她一日没再被皇上召幸,便会沦落成为众人的笑柄,若她是个脸皮薄的,可能会就此消沉下去,终老死宫中。
但嫣昭昭相信,父亲费尽心思送来的人,绝不是什么人畜无害的软柿子,且等着瞧吧。
她走上前去,耳边传来众嫔妃们向她请安的声响。嫣昭昭额首示意她们起来,又恭敬地朝皇帝福身。“臣妾给皇上请安。”
皇帝余光瞥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也没让她起来,径直就站在原地目光一动不动地看着储秀宫。
他有些烦,根本无暇理会其他人。他才登基几年,荣华富贵与世间美人都还没享够,如何有心思生下皇嗣,所以他一直都会让人给妃位以下的嫔妃们在侍寝后给她们送去避子汤,为的就是不想膝下有子,而宫中亦没有妃位以上的女人,除了嫣昭昭。
他思来想去,唯有在龙居寺时一时疏忽没有让颜嫔喝下避子汤,却没曾想就是那一次的疏忽,让她给怀上了。
嫣昭昭见皇帝不搭理自己,也无甚表情,站直身子静静立在皇上身旁稍远一点的距离。
大约一刻钟,储秀宫殿门终于打开,太医颤颤巍巍跪在地上。“回皇上,颜嫔动了胎气,这才落了红,万幸的是保住了腹中皇嗣,请皇上宽心。”
闻言,皇帝眉眼未曾有一分松然,反倒皱得更紧。半晌,他才道,“照顾好颜嫔。”话落,太医连忙应是。
皇帝转身,在看见嫣昭昭后继而顿足,“颜嫔如今所怀是朕的第一位皇嗣,朕心甚喜,亦十分看重,朕不希望颜嫔与腹中皇嗣有一丁点闪失。”他居高临下地盯着眼前的嫣昭昭,眸中闪过一丝晦暗的神色,“皇后可也是如此想的?”
嫣昭昭福身,态度不卑不亢,“自然。”
皇帝忽而唇角微勾,“即是如此,那就劳烦皇后对颜嫔这一胎多上点心。”
说罢,他便径直离去,连一个眼神都没分给身后站得浩浩荡荡的妃嫔们。
嫣昭昭仍站在原地,心却被这夜里的凉风吹得更寒了几分。
虎毒尚且不食子,可这位皇帝却比那畜生还要心狠三分。以他的神色来看,皇帝分明不希望有这个孩子,却故意说成了看重这胎,还将她给一并牵扯进去,为的就是以此事来将她拉下皇后的位置。
后宫女人心眼比那针眼还小,皇帝若真重视颜嫔腹中皇嗣,便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她摆到那众矢之的之处,让所有人的箭都对准了颜嫔。皇帝甚至还着重说了颜嫔腹中是他第一位皇嗣,就是一再提醒这其中第一子的尊贵。
而这份尊贵,宫中哪个女人不想稳稳握在自己掌心中。皇帝根本不用亲自出手,后宫一众女人根本就不会放过颜嫔腹中的孩子。他却故意将她给牵扯进来,为的就是等颜嫔腹中皇嗣流掉时,可以治她一个管理不当之罪,以此将她拉下皇后的位置。
嫣昭昭望向皇帝离开的方向,眸色沉了几分。她垂下眼帘,隐去其中的狠厉。
皇上可真是好算计。 [ 本章完 ]
25-04-18